第19章 意乱情迷

梦蝶感激地一笑：“现在好多了。幸而太子与太子妃收留我，否则今夜只怕要出丑。只是如此打扰，梦蝶实在抱歉。只能改日再来道谢！”

蓦地，一女子大声道：“她可是庄之鉴的女儿！难道你竟动了真心？！”这个声音本来甜美软糯，此刻却因拔高了声线，显得格外尖利刺耳，显然此话是愤怒之下，脱口而出。这个声音的主人，不是别人，正是如妃。

梦蝶心头一跳，喉咙一阵发痒，忍了一下却没忍住，便咳出声来。一咳之下，竟止不住，于是只能伏在床边一阵剧咳。

外屋声音顿止。接着一阵脚步声由外而内，凌子墨快步而入，行至床边，立即将她扶起，又给她拍背顺气，放柔了声音问道：“几时醒的？感觉好些了么？”

她好容易平顺了气息，抬头只见凌子墨脸色铁青，眸子中似有两簇火苗正在跳动，手上却温柔地帮她理了理额发，正在细细看她。显然适才怒火正盛，此时却努力抑制，以至于如今这句温柔的问话，语气听来倒有几分别扭。

她装作毫无所觉的样子，微微一笑：“睡了一觉，好很多了。”

梦蝶听得如此，终于心头一宽，晕了过去。

无边无际的大雪茫茫而下，她独自一人行于苍茫之间，却不知要往何处而去。

“蝶儿，蝶儿……”忽然有人唤她，她心中一喜，这是娘亲的声音。举目四望，却无人影，她大声喊道：“娘！娘！你在哪里？”

前方一个身影渐渐出现，她向前跑去，只见娘亲一身素色，于风雪中缓缓行来。走得近了，却见娘亲脸色惨白，神色凄苦，眉目间有说不出的忧愁。她不由怔住，顿觉得一阵心痛。只听娘亲喃喃地道：“痴心不果，情深不寿。”

她不解而惶惑地问：“娘，你说什么？”

凌子墨略放了心，微一点头：“天快亮了，我们这就回府去。”

“我竟睡了这么久？”梦蝶讶然，继而又想起什么，“你，又是一夜未睡？”

凌子墨淡淡一笑：“我是习武之人，这原也不算什么。”说着取过一件大麾，给她披上。

两人出得外屋，却没有见到如妃，只有一个凌子然，负手站在厅中，神情若有所思。

梦蝶自然不会问如妃去向，正要向凌子然行礼，他却止住她道：“都是自家人，身体不适，就别讲这么多礼节了。现在可好些了？”

娘亲忽然凄厉呼道：“蝶儿，蝶儿！痴心不果，情深不寿！”说着一口鲜血吐出，霎时犹如在雪地之中绽开一朵凄艳的红花一般。

梦蝶猛地一惊，忽然醒来。

屋里只点着一盏灯，灯芯许久未剪，焰火将灭未灭，映得轻纱软帐明暗不定。她愣了一会儿，才明白这是在太子的承恩殿里。

晚宴上的不适，此时已消散了，只是身上仍然觉得有些疲软。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，晚宴是否结束，凌子墨何时来接她。梦蝶一面想着，一面便要起身。

正在此时，外间屋子隐约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，似有什么人正在争执，却刻意压低了音量。她立刻止住了动作，侧耳倾听，却听不分明。